要冷静,这个简单的道理也要我来教你们?”
众将不禁汗颜,贵由当先说道:“谨遵留守教诲!”
余者纷纷附和。
兀颜术点到即止,起身走到沙盘边,凝望着西线战场的格局,视线渐渐移动到北方的南京城,不疾不徐地说道:“此刻我军若撤兵回援,陆沉不至于傻乎乎地在南京城外等着被我军抄截后路,他肯定会及时撤走。这样一来,他的战略目标便已达成,说到底他只是想打消我军强攻靖州的意图,那么我们就不能跟着他的节奏走。”
贵由小心翼翼地说道:“留守,陆沉曾经在三年前奇袭南京,十余日便得手。”
“方才你们看过那封军报,理应知道用火药穴地攻城这种法子可一不可再,只要我军有了防备之心,敌人便很难得逞。”
兀颜术双眼微眯,淡然道:“陆沉也是人,并非妖魔鬼怪,不可能每一次都能用出让人意想不到的手段,南京城只需要坚守半年,就足以完成我军在战前的既定目标。今日召集你们前来,是要统一大家的想法,避免有人心神不定,在战场上三心二意。”
听到这番话,众将终于品出其中深意。
原来留守大人根本就没想过回援南京城,而是要孤注一掷继续攻略南齐靖州。
但这里面的风险未免太大,一旦靖州拿不下,南京城又落入陆沉之手,西线战场兀颜术统领的景军岂不是被断了退路?
只是随着考城大捷和后续十余场胜利的出现,兀颜术在军中的威望已经无人敢当面质疑。
这个时候兀颜术忽然转头看向一人,沉声道:“盍散。”
那人垂首道:“末将在!”
兀颜术道:“你领麾下五千步卒,我再多给你五千步卒、万余辅兵和足够的民夫,营造出三四万大军的假象,即刻沿着果岭至湖城一线北上,然后停在南京城东南百里外的齐宁。切记不要主动出击,只需在那里虎视眈眈牵制住陆沉麾下的定州主力。”
盍散朗声道:“末将领命!”
兀颜术又道:“尼庞古。”
“末将在!”
“你领麾下八千精锐,五日之内拿下柏县。”
“末将领命!”
直到这个时候,众将才逐渐明白兀颜术的战略。
尧山关失陷、南京城陷入危机是不争的事实,但是兀颜术显然不会被陆沉牵着鼻子走,一方面他似乎有足够的自信,陆沉拿不下南京城,另一方面在经过前期复杂的铺垫和勾勒之后,景军在西线战场的布局已经逐渐成型。
尼庞古得到的命令就是完成这个布局的关键一步棋。
兀颜术没有再藏着掖着,他的目光落在太康城的位置,缓缓道:“刘守光生性谨小慎微,不肯行差踏错一步,这是优点也是缺陷。若他只需负责一城一地,自然是难能可贵的守御之才,但是在现今的大势之中,不懂变通会是致命的弱点。考城之战结束后,我本以为他会直接退守到靖州境内,不成想他要据守新平和太康两地。”
众将围在沙盘边,一个个眼中泛起惊奇的神色。
现在他们忽然注意到一个细节,那就是目前景军掌控的区域中,太康已经逐渐变成一座孤城,它和南边重镇雍丘唯一的连接便是柏县。
只要切断这个联系,齐军在太康城内外的兵马就会变成瓮中之鳖。
他们并不知道究竟是何时做到了这一点,只知在过去一两个月的时间里,兀颜术的所有军令看起来杂乱无章,东一榔头西一棒子,似乎是非常随意地想到哪里就打哪里。
直到此时此刻,景军的部署才显露狰狞。
兀颜术从容地说道:“你们或许很难理解齐人对南京城的执念,而这恰恰是我军可以利用的弱点。且不说陆沉二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