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处理完,该回去了。
我把衣襟拉好,起身拖住闷油瓶手腕往回走,他皱着眉头跟上。
胖子提着瓶饮料跟老板娘说谢谢。
没走多远,老板又提着一兜烤串追出来,非要送给我们。我本来想说不用,但见胖子喜笑颜开,开心到不行的接过,我就知道他闻到味儿根本不舍得拒绝,他又饿了,不是,他压根就没吃饱。
双方都互相表示感谢,气氛非常融洽,一方送得开心,一方收得满意,称得上宾主尽欢。
于是我和胖子又拎着串边吃边往回走。
“好心有好报啊。”
胖子看看串,看看我,“就是代价有点大,你快多吃点补补血。下次遇到这种事,你躲远点,让我来。”
“还是别了,你那手贼黑,万一给人打出个好歹,回头我们还得来一出牢底捞。”
胖子笑了,“那不能,我下手有数,保证不会出人命,打到动不了也就验个轻伤,顶多关几天,赔点钱了事。”
“赔钱的话就不打算捞你了呢,留着你把牢底坐穿,有那钱我还不如带小哥去吃海底捞。”
“妈的真不讲义气,快给我道歉,不行就算了。”
“我对你还不讲义气吗?我抛下你了吗,我拿刀捅你了吗,我没给你零花钱吗,没有吧。”
“最后一个是真没有,你快摸摸我的裤兜,简直比你脸还干净。”
我顺手摸了一下,顺走了他的烟和火机。
“确实挺干净,比我的余额还干净。”
“靠,我就知道你是靠不住了,只能靠小花保佑!这都是辣的了,你别吃了,把串给小哥。”
我递给闷油瓶他没接,摇摇头轻声说,“以后让我来。”
哇,那对方会不会没有一个活口留下?
我和胖子还想跟他贫上几句,看到他的脸色都不说了,互相看一眼,胖子低声问我,“小哥是不是又生气了?你快去哄哄。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救世主都主动请战了,问题是不是有点严重啊。”
闷油瓶没搭理胖子,径直走到前面去了。
看来他真的在生气,很生气,不安抚好,我都怕他悄没声的追过去,把那四个小年轻给宰了。
我叹口气,拉住胖子拍拍他,示意他先回酒店。
然后喊他一声,“小哥,你等一下。”
闷油瓶站住了,胖子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吃着串串晃晃悠悠的走了。
正好我们又走到了街心小公园附近,路很宽,灯很亮,行人廖廖,只有外卖和代驾小哥偶尔匆匆路过。
我看着胖子走进酒店大门,就拐进了公园,闷油瓶停几秒也跟进来。
街心公园的灯早熄了,只有马路灯光透过树丛影影绰绰照进来,里面种了很多树,不知名的花开成一片一片,深夜里也看不清颜色,身周浮动着花树氤氲之息。
公园太小了,一圈转下来也就三五分钟,中间遇到一两个睡不着出来遛弯的大爷,看到我们两个闷不做声直转悠,像趁着夜色欲谋不轨,大爷们忙不迭的走了,几圈转下来,公园里清场了,只剩下我们和花草树木。
我脚下不停走着,心里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嘈杂,越来越堵得慌,其实我脑海完全放空,几乎什么念头都没有,就只是走路而已。
闷油瓶跟在我身后,一直不远不近,不离不弃,不声不响,像个尽职尽责的背后灵。
终于走到他郁气散尽,愿意赶上来和我并肩而行,他问我,“你想说什么。”
我没有回头,“小哥,你不开心,是不是觉得我变了?”
变得阴晴不定,变得冷漠清醒,变得没那么依赖他,变得不再俯首盲从。
我站上另一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