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毕,顾延玉那冷峻的身影迅速隐没在昏黄黯淡的灯光里
顾宇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照片,眼里闪过一抹不解。
随后他将照片叠成一摞,随手放在一旁,拿起了一旁的鉴定报告。
这个顾延玉,说了那么一大堆,都没有说鉴定结果到底是什么。
顾宇心中暗自腹诽,恼火地瞪了一眼顾延玉离去的方向,随后又将视线拽回到手中的报告上,密密麻麻的专业术语如一群张牙舞爪的蚂蚁,肆意攀爬在纸面,令他心烦意乱,索性自动略过。
终于,他的目光定格在结论处,那一行简短却如重磅炸弹般的文字瞬间映入眼帘“经比对,此骨戒 DNA和头发的主人为同一人”。
顾宇的瞳孔猛地一缩,看似简单的一句话,信息量却十分的大。
骨戒的主人,竟然真的是人,而且与那缕头发的主人同属一人。
刹那间,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他混沌的脑海,令他脊背发凉,所以那头发究竟是谁的?
顾宇的脑袋像是被重锤狠狠击中,一片嗡嗡作响,思绪不由自主飘回到前段时间。
那时,姜眠捧着一个布娃娃站在他面前,坚称娃娃的头发是顾佳佳的,甚至还掏出一份亲子鉴定报告。
当时的他,满心不屑,只当姜眠又想要栽赃陷害顾诗情,便将她的话当作荒诞不经的疯言疯语,嗤之以鼻。
可如今,看着眼前这份鉴定报告,他不得不承认,姜眠或许从未说谎,她一直都在竭力探寻真相,而自己却被蒙蔽了双眼,成了这场悲剧里最愚蠢的旁观者。
顾宇顿觉双腿发软,像是被抽干了筋骨,整个人摇摇欲坠。
他再次低下头,死死盯着手中这份改变一切的鉴定报告,抱着最后一丝侥幸,他颤抖着掏出手机,拨通了安排在检测中心之人的电话。
“这份鉴定报告是你全程盯着的吗?有没有可能造假?”
电话刚一接通,他便迫不及待地嘶吼出声,声音因过度紧张与恐惧而扭曲,好几处都破了音。
“顾总,我听了您的吩咐,全程寸步不离地盯着这份鉴定流程,您放心,绝对没有任何造假的可能,上面的每一句话我都反复检查过,真实,完整且准确无误......”
电话那头,下属恭敬的声音传来,可顾宇已然听不真切。
他的耳畔只剩下自己如雷的心跳声,以及内心深处不断崩塌的信念发出的轰鸣。
因为手机已经从他的掌心滑落,掉到了地上,摔得粉碎。
而他的心,也如这碎裂的手机一般,四分五裂,尖锐的痛楚如汹涌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几乎将他淹没,令他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所以,顾佳佳是真的死了?
还被人做成了洋娃娃和骨戒还有骨牌?
是谁将这么残忍的手段运用在了一个孩子的身上?
他抱着自己的头,蹲坐在凉亭边上,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干了一样。
骨牌是顾诗情送的,布娃娃也是顾诗情送的,就连这个骨戒......也是顾诗情送的......
难道真的是她吗?
顾宇脑中一片混乱,可是他怎么都想不出来,那个善良可爱,犹如一个小天使一样的顾诗情,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呢?
杀人是犯法的啊......
他一边想着,一边用拳头狠狠地砸向自己的胸口,企图用这样的外界疼痛麻痹内在疼得快让他心脏裂开的疼痛。
不,现在更重要的,是姜眠。
她一早就知道了顾佳佳的死,她一直在告诉他顾佳佳死了,可是他做了什么?
顾宇的呼吸一滞,想起往昔那些对姜眠的怀疑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