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皇南山玉突然打了个哈欠,略显困倦地说道:“今日暂且议到此,诸位爱卿先退下吧。”
文仲卿、张世谦、武承嗣三人虽心思各异,也只得躬身行礼,依次退出了这间象征着楚国最高权柄的殿宇。
沉重的殿门缓缓合拢,隔绝了外界的光线与声响。
南山玉靠在龙椅上,双目微阖,手指无意识地揉着太阳穴,方才朝堂上的剑拔弩张似乎耗尽了他的心力。
然而,当最后一位大臣的脚步声消失在远处,他紧闭的眼眸却倏然睁开,那里面的疲惫瞬间被一种深沉的精光所取代。
他微微侧首,对侍立在一旁的老内侍递了一个极隐秘的眼色。
老内侍心领神会,悄无声息地退至殿外阴影处。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御书房一侧的偏门被轻轻推开,去而复返的吕连杰和李长风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书房内再次只剩下他们三人,空气仿佛都比方才凝重了几分,烛火噼啪作响,映照着三人神色各异的脸庞。
南山玉已坐直了身体,目光如炬,先前的倦怠荡然无存。
他看向李长风,开门见山,声音低沉而严肃:“长风,此处再无外人。你方才所言……扶持乾国玉宣公主登基,并使其成为你的女人……此计,确实堪称千古奇谋,兵不血刃而收两国之效,若成,功在千秋。”
他话语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但随即话锋一转,眉头深深锁起:“然,此计过于骇人听闻,实施起来,难如登天!
朕心中所虑有二,其一,那玉宣公主唐玉宣,虽闻其聪慧果决,颇有其父之风。但乾国朝堂波谲云诡,太子与二皇子根基深厚,她一届女流,想要在夺嫡中胜出,登上那九五至尊之位,希望何其渺茫?中洲各国,尚无女子为帝之先例,此乃逆流而上!”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盯住李长风,仿佛要看到他心底:“其二,亦是关键。你的身世,乾皇唐世成与唐玉宣本人,恐怕早已心知肚明。
他们知晓你乃朕之血脉,即便……即便唐玉宣真能侥幸登基,她岂会甘心委身于你这‘敌国皇子’?
她与乾皇,又岂会容你凭借这层关系,染指乾国权柄?只怕届时,非但不能成事,反而会为你招来杀身之祸!”
吕连杰站在一旁,面色沉凝如水,接口道:“陛下所虑,正是臣之所忧。长风,此计虽妙,却如空中楼阁。
公主登基,难;让她接纳你这重身份,更难。这两道难关,任何一道都足以让这盘大棋满盘皆输。”
面对两位长辈的质疑,李长风脸上却不见丝毫气馁,反而露出一抹成竹在胸的淡然笑意。他上前一步,拱手道:“父皇,吕将军,所虑皆在情理之中。但此事,长风并非一时兴起,早已着手布局。”
“哦?”南山玉与吕连杰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你已有布局?”
“是。”李长风目光沉静,缓缓道,“先说女子登基之难。中洲旧俗,确如铁板一块,然人心思潮,并非不可引导。
不知父皇与吕将军可曾听闻,一本名为《清婉传》的话本,近年来在乾国市井坊间广为流传?”
“《清婉传》?”吕连杰闻言,花白的眉毛一挑,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臣似乎……听小女清月偶然提起过。说是近一两年在楚国一些官宦千金、世家闺秀中也悄然流传,颇受追捧。
只是此书乃乾国刊印,流传到我大楚的数量极少,据说一本难求,价格被炒得极高,清月那丫头念叨了几次,也未能入手一套全本。”
他看向李长风,眼中带着探究,“此书与此事有何关联?”
李长风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运筹帷幄的自信:“关联甚大。《清婉传》所讲述的,正是一位出身寒微的奇女子李清婉,如何在乱世之中凭借自身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