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曜！”林昭昭轻轻从齐曜怀中挣脱，双手握住他骨节分明的手掌，指尖因紧张而微微发凉，“若是我......若是我失去了所有关于南央金的记忆......”她抬起微红的眼眸，“你......还会不会......”

话音未落，齐曜已反手握住她的指尖，俯身在她唇上落下一个带着雪后初霁般清冽的吻。这个吻既藏着十六年沉淀的深情，又带着破冰而出的温柔。

他抵着她的额间低语，温热的呼吸如春风拂过她轻颤的眼睫，“没事我都记得......”

林昭昭的泪水瞬间决堤，顺着脸颊滑落：“可你上次明明说......若我只是林昭昭，你宁愿终身不娶......”她哽咽着抓紧他的手，“那个雪魄珠......我不知道它会不会抹去我所有关于南央金的记忆......还有南央金的身躯......你还要去夺回吗？”

齐曜用指腹轻轻拭去她的泪痕，将她的手贴在自己心口：“无论你记得什么，忘记什么，都没事，我都记得！”

“齐曜......“林昭昭泪眼朦胧地望着他，声音里还带着未散的哽咽，“虎威军可是要攻城？“

“不会。“齐曜语气笃定，指尖轻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泪珠，“攻城伤亡太重，只需赫连斥勒认罪伏诛便好。”

“那......“林昭昭轻声问道，不自觉地攥紧了他的手，“可有城里的消息？“

“午间收到密报。“齐曜神色微凝，指尖无意识地轻叩案几，“赫连斥勒一直躲在元灵宫中，连早朝都未曾露面......我们已送去问罪书，限他明日午时出城相迎！”

林昭昭敏锐地捕捉到齐曜说的是“相迎“而非“受审“，不由蹙眉：“他若抗命......“

“那便是与整个大梁为敌。“齐曜唇角勾起一抹清浅的弧度，“十万大军陈兵城外，由不得他选择。况且......赫连思源与赫连婀娜明日便到了。陛下已下旨，册封赫连思源为新的北蛮王。“

“北蛮......王？“林昭昭重复着这个称谓，从皇到王，一字之差，意味着北蛮将彻底成为大梁的属国。

她忽然想起什么：“那赫连斥勒......“

“他若识相，或可保全性命......“

林昭昭轻轻摇头：“赫连斥勒处心积虑谋取龙脉，又怎会甘心让位…...“

齐曜沉默片刻低声道问道：“你可知...…龙脉究竟为何物？“

“没人给我说过，我也不信这些。“林昭昭唇角泛起苦涩的弧度，“若龙脉真能护国，西凉又怎会覆灭？这世间最可靠的，从来不是虚无缥缈的龙脉，而是握在手中的力量与人心。”

“齐曜...“林昭昭轻轻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难以释怀的怅惘，“你有没有觉得，南央金这一生......活像个荒唐的笑话？“她的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带，“因为她的存在，母亲不得不忍辱偷生；也因着她的存在，西凉最后的力量都被消耗殆尽.......“

“不是这样的。“齐曜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掌心轻抚她的后背，“她从来不是笑话，只是......运气太差，这一生过得太苦......“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别的不说，若是没有她，我或许早就冻死在雪谷中了......”

“齐曜......“林昭昭的声音轻若梦呓，“这些日子就像一场梦，我快要分不清虚实了。就像我自出生就带着那些记忆让人害怕......仿佛一切都不是真实的......“

齐曜轻轻将她的头按在自己胸前：“你听......“

胸膛传来有力而规律的心跳，一声声震动着她的耳膜。

齐曜执起她的手贴在颈侧，让她感受脉搏的跳动：“这是真的。我的体温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