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一缕煞气至背后袭来,李怀信目光一厉,冲冯天低叱一声躲开,随即两指夹了道驱煞符,抢身上前,朝那股偷袭而来的煞气掷去,千钧一发之际,二者却并未相撞,那道煞气疾风骤雨般拐了个弯,扑向唐季年,唐季年倏地瞪大眼,被逼得仓促后退,眼见就要撞上身后的驭鬼桩,贞白及时拽了一把,握住唐季年的同时,左手伸去抓那股煞气,刚接住,就从指缝间散尽。 唐季年心有余悸,道一声多谢,贞白适才回过头,松开手,这和尚之前因为顾长安魂体不稳,虚实透明,这会儿倒是稳固下来,能让人触到魂体了。 “大家小……”心字刚卡到嘴边,背后突然被狠推一把,冯天猝不及防,所有人都猝不及防,扭过头,就见冯天已经撞上驭鬼桩,无数只阴森惨白的鬼手争先恐后伸出来,抓住他,撕扯着往里拖拽…… 李怀信想也没想,他几乎来不及思考,心脏在那一瞬间揪紧,他怕死了,本能地挥剑斩下…… 这一式气势磅礴,毫无保留的,蓄了他十成十的功力。一切发生太快,只在电光火石间,冯天还没搞明白这祖宗为什么突然大爆发,冲着自己头顶毫无余力的一斩,剑如长虹。 冯天瞳孔瞪大到极致,心下不妙,矢口喊“等一下……” 轰隆一声,剑势已至。 因为紧张,恐惧,眼见冯天再次涉险,李怀信怕极了,也吓死了,所以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轻重,就全力以赴剖开了那根差点吞噬掉冯天的驭鬼桩。 实在太猛太历,携万均难以匹敌之力。 结果被救的那只鬼非但不知感恩戴德,反倒劈头盖脸叱责他“我让你等一下,你是不是耳朵聋啦!” 李怀信懵了半瞬,差点反应不过来,他刚才紧张过了头,这会儿刚松一口气,冯天就猝不及防给他来了一榔头叫骂“李老二,你这辈子是改不掉这莽撞坏事儿的毛病吗!” 这没良心的货居然说他莽撞坏事儿,也不想想他是为了谁! 李怀信那个气“我他妈在救你!” “我都死了,救什么救,万一你这么乱来,再把自己搭进去……” 冯天一直不敢造次,不敢乱来,谨慎到被李怀信恨铁不成钢的骂过前怕狼而后怕虎,其实是怕李怀信无法无天找了死。好比现在,这祖宗一剑斩了驭鬼桩,被禁锢其中的百余只亡灵终于挣脱了镣铐,尖啸着爆发出来,一股巨大的冲击把四人猛地掀开,纷纷撞在骨灰墙上。 所有人惊恐的睁大眼,盯着百余名挣脱而出的亡灵,一时间忘了补救,因为那些穿僧服戴福珠的秃头,个个紧密相连在一起,没有下半身似的,或者更确切的说,他们的下半身好似长在了一起,长成了一体,全都面容狰狞的嘶喊起来…… 李怀信盯着这一怪相,心里莫名觉得恶寒。 冯天目瞪口呆,久久之后猛地回过神来,一脸的骇然之色,他说“是寄生!” 贞白瞪着眼睛问“什么东西?” 嘶吼如海啸灌入耳膜,冯天大喊道“是亡灵寄生!”他心里苦“咱又摊上大事儿了!” “多大事儿?”李怀信后知后觉的问了一嘴,紧接着,另外六根驭鬼桩齐齐发出尖啸,无数双惨白的鬼手从石柱中伸出,张牙舞爪挥舞着,然后开始探出头,无以计数的秃头从密密麻麻的鬼手中挤出来,挣扎着,奋力往外伸长脖子,挤变了形似的,面目狰狞又可怖。 这种场面实在太过诡谲惊骇,因为一根驭鬼桩断裂,其余六根隐隐开始震颤,被钉在里面的亡灵疯了般挣动嘶嚎,导致整个地下地上都在晃,无数缠在尸骨上的青蛇落雨似的往下砸,他们却不知该如何阻止事态恶化。 “哈哈哈哈哈哈……”一阵笑声却突然响砌在整个地宫,带着鬼气森森的狂喜“有劳各位,冲相阵终于破了。” “冲相阵?”冯天猛地一震,只觉不寒而栗,就在其余六根石柱破裂之时,七根棺材钉中心地带,突然一个和尚拔地而起,不,不是一个,是两个,四个,六个……甚至无数个,牵引着从七根棺材钉解放出来的亡灵,寄生成一体,逐渐形成一个庞然大物……不,它一直是个庞然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