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光器垂落下水幕，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在其上重演。

谁也没想到，在试剑会开始的前一天，金帖战的符术会掀起风浪。

其实也说不上风浪，关注符术的人毕竟是少数，只是试剑会在即，大家都有些亢奋，对风吹草动有些敏感罢了。

贺绮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那张符，真是混乱无序，她从未见过这么丑的符隶，哪怕自己初学时画的第一张也比这个漂亮得多。

那些线条缠绕在一起，几乎要狭窄的符纸填成黑色，看久了会觉得头晕目眩，仿佛魂魄离体。

传音玉简微微一动。

贺绮将它和投光器连起来。

平阳舒的脸出现在水幕中，他穿着外出时的衣服，但身在平阳家的居所里。贺绮去过他家，知道他在家里不穿这种衣服。

“刚回来？”她问，语气平静。

平阳舒点点头，脱去最外面的衣袍，盘坐在屋内。“金帖战那个你去看了吗？”

贺绮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点点头道，“嗯。”

“你录下来了吗？”他急切问。

贺绮摇头，“你没说要录金帖战，而且现在也太晚了。”

平阳舒泄下气来，“早知道……”

“早知道我就下注这次的魁首了。”贺绮讽刺道。

他瞪了贺绮一眼，倒也没生气。“试剑会你可要盯着这位。”

贺绮点头，“自然。”她说。“不过那时候盯着他的人可多了，你的生意怕是不好做。”

“我能做青阳城的生意就行了。”他说，目光在贺绮身上扫了几遍，突然皱眉道“你突破七层了？”

贺绮笑了，脸上带了几分得意。“你才发现？”

“这不可能！”他哇哇乱叫，“你突破六层没几天！”

贺绮一拂袖，摆出高人姿态。“我自有机缘。”

平阳舒幽怨的眼神能将水幕的气息蒸发掉，贺绮不自在道“你不是更厉害？都快要圆满了。”

她眯起眼，“你才是有机缘的那个吧。”

平阳舒神色微变，岔开话题。“他画的真是心魔符？”

贺绮也不纠结他的躲闪，说到底平阳舒的机缘与她也没什么关系，他们两人未必有自己想的那般紧密。“准确来说，是七情六欲符。”

“真有那么厉害？”平阳舒激动问，他对贺绮身边的那位“神秘朋友”感兴趣太久了，知道她肯定知道答案，这个可是独家秘密，雾雨宗那块都会有销路。

贺绮失笑，“我怎么知道？世界上根本没存在过这种符隶。”

平阳舒讶然，“怎么可能？我听他们说……”

“都是编的。”贺绮打断他，“世界上根本没有七情六欲符，就算有，也不是什么上古传承。心魔符倒是有的。”

“有什么区别？”平阳舒拿出玉简准备抄录。

“心魔符是将邪念封存，而七情六欲则是人本身的情感，无所谓好坏。”

房门忽而开了，郁槐提着一篮子洁白花朵，拈了一枚放进嘴里。清甜冰凉的口感，蕴含丰富灵气，这是游云催生的灵草，只有在这个年月才会便宜些。

平阳舒正色，“见过前辈。”

贺绮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家伙装得是真像，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什么正人君子，想越过她套近乎，没门。

贺绮起身，在篮子里掏了一朵塞进嘴里，“出去逛这么晚。”她边嚼边抛给平阳舒一个挑衅的眼神。

郁槐看看她再看看平阳舒，“你们在为了我争风吃醋？”

贺绮怒道“不要自恋！”

“前辈，这七情六欲符究竟是什么来路？”平阳舒还在维持正人君子的假象，姿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