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已经忘记之前的内容,但他选择从头再看。
书院数十位新学子,在这期间已经陆续倒下,唯剩宁缺和谢承运还在左右摇晃。
余帘转身离开,离开前有四名管理人员抬着担架进入场间,抬着那些晕倒在地的学子们走出旧书楼。
谢承运看着书中所写,抬起头看着摇晃的宁缺,顿时觉得眩晕感更加剧烈。
一阵强烈的恶心感传来,来不及干呕,已经双眼翻白,直挺挺倒下。
宁缺看着书中所写,他想要慢慢体会。可眼睛离开书籍便会忘记书中一切,不离开书籍又会感到强烈的眩晕。他在不断地挣扎,想要努力记住一切。
可宁缺的努力注定是白费,他很想突破修行者与普通人间的那条鸿沟,所以他一直在拼命。
从长安到岷山再到渭城再回长安,他每迈出一步都要拼命一次。
他不在乎这区区的眩晕感,所以他还在坚持,还在努力记忆书中所写。尽管大脑此时一片空白,却依旧为此不断努力。
也许很短暂,也许很长久,宁缺终究还是倒在了旧书楼二层。
当第二日醒来后,他看到自己身处书院的集体宿处,整理一番后,心中不屈意志再次亮起,他决定待课业结束,今晚继续去旧书楼看书。
当他再次来到旧书楼,看到了楼梯旁的两位教习,看清了昨日的侧影。
如柳叶般纤细自然地眉,如羊脂玉般的肌肤,宛若恩赐般的完美体态,宁缺觉得他找到了人生中最为理想的媳妇。
只可惜,那名美若天仙的女子始终在低头抄写经书。
手下所书亦是小楷,却与一旁的余教习不同,她的字字里行间透露着自然平淡的气息。
宁缺无言,默默注视了一会,转身上了楼。
很快,伴随着轰的一声,宁缺再次昏倒在地。
第三日,第四日,宁缺连续登楼半月,谢承运亦是如此。两人像是在较劲,宁缺每晚回家都会大吐特吐,短短半月,已经面色蜡黄,眼窝深陷。
今日,再次登上二楼,再次翻开那本书,然后继续看了起来。谢承运今日未来,宁缺并没在意,或者说他没法在意。
他将全部身心融入到书中,努力去感受书中所写,但很快他就忘了前文,又很快,他倒在了旧书楼二楼里。
伴随着两位管理人员的进场,宁缺再次光荣出局。
莫山山看了眼被抬在担架上的宁缺,她从未见过如此执着的人。明明是个普通人,却妄想融入由大修行者精纯念力所入墨书写的书籍。
这种书,洞玄以下境界无法读入,普通人更是阅之有害无益。
莫山山还未多想,耳边传来三师姐的声音“小师妹,抄写不专心,罚你今日多抄一本。”
“是,三师姐。”
老笔斋里,桑桑看着有气无力躺倒在床上的宁缺,看着他那苍白无一丝血色的脸,心中很是难受,默默打了盆热水,端到宁缺床前。
“书院到底是什么鬼地方,读个书,怎么会吐成这样?”
桑桑带着哭腔的声音,在宁缺耳边响起。
“书院是最好的地方,也是最差的地方。那里有很多规矩,也有很多奇怪的人,可那里的人很强大,强大到我只能仰望着他们。”
“少爷,你也很强大。我虽然不知道书院究竟如何,但少爷这些日子有了很多微妙的变化,似乎更加开心了。”
“呕~我可真是太开心了。”
宁缺默默看着院外,哪儿有颗歪脖子树,树上有鸟儿正在栖息,它貌似很喜欢那棵树。
就像他很喜欢书院那样,踏入书院本是为了能寻得修行之法,如今虽未成功,却也让他另有收获。
比如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