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有些倦了,诸卿若是无事,朕便在这打上盹儿。”赵与莒见众臣仍是吞吞吐吐,便淡淡一笑道。
他说完之后,真的向后一靠,头歪下来,开始打盹,群臣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魏了翁咳了一声“官家。”
“说吧,等你们很久了。”赵与莒道。
稽古堂里又是一阵沉默,阳光自西边窗子射了进来,冬日里太阳落得早,再过会儿,便要下山了。
君臣之间的耐心比较,最后还是以群臣的失败告终,在众臣一致使眼色下,郑清之不得不当这个出头人“官家,臣等此次来,实是为淮北、京东之事。”
“哦?”赵与莒微微前倾身躯,这让他有了兴趣“莫非觉得与金国的要约有何不妥之处?”
“不是,不是。”郑清之面有难色,众臣推他出来说话,一则是他年纪较轻资历较浅,而二则是他毕竟当过天子老师,与天子关系非同寻常。他知道这是个得罪人的活儿,但不得罪天子便要得罪群僚,想了想,他咬牙道“淮北、京东既已属我大宋,那地方官吏似乎也应由吏部委派才是……”
“叭!”
一个瓷杯子重重摔在地上,平日里极为冷静自持的天子突然勃然大怒,甚至未给郑清之留颜面,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语。
赵与莒站起身,双目怒视,身体都微微有些颤抖。
众臣都是沉默不语,即使面对天子之怒,他们此时也不可后退了。因为若是他们退,挨骂的便不是天子,而是他们这些群臣。
“好,好。”赵与莒闭上眼睛,努力控制自己的怒火,这没有什么可以生气的,自己当初培养义学少年,现在培养一个独立于官僚士大夫之外的阶层,不就是因为自己看到了这些人会如此么?
“当初朕要收复淮北、徐州之时,诸卿一个个义正辞严极力反对,朕只道诸卿已经是不要这淮北、徐州之地了。”赵与莒脸上浮起一丝笑,他虽然当了天子,但因为注意锻炼的缘故,脸上没有痴肥的肉块,反而比当沂王嗣子时显得有些清减,这丝笑浮在他脸上,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后来忠义军、护卫队自告奋勇,为国匡复旧土,诸卿以为金军必要夺回徐州,徐州、淮北必不保,故此允了朕,让刘全、李邺为徐州淮北之文武大吏。”
“再后来金国派了使者,诸卿以为金国必来兴师问罪,个个双股战栗,朕还听说私下里有人要劝朕,诛擅启兵端桀骜不驯的彭义斌、李邺,函首金国如先帝事。”
说到此处,赵与莒再度环视众臣,众臣如今都站了起来,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如今和议已成,这谁都不想要的徐州淮北还有京东,不复有战事之祸,故此诸卿都来了,想必这些日来,诸卿门前奔走谋缺者不少吧。”
这话说得极是直白,众臣仍是沉默,只不过这次却是真正哑口无言了。
赵与莒轻轻叹了口气,有些人便是如此,辛劳拼命时见不着他,摘果子时他比谁都积极。他盯着岳珂道“诸卿,你们自家说说,这般行事,是否会伤前线将士之心,朕不怕做高宗,只是诸卿中谁做秦谬丑?”
自岳珂为乃祖鸣冤之文出现在《周刊》之后,赵与莒便令再将秦桧谥号改为谬丑,举国尽皆称善。岳珂正是兵部侍郎,听得赵与莒此语,他终于忍不住,拜跪下来道“臣岂敢如此!陛下,臣以为,当维系如今淮北、徐州之制,京东也宜如此!”
听得重臣之一倒戈,薛极立刻也跟了上来“岳侍郎之说,臣附议!”
赵与莒等了许久,可是支持他的,仍旧只有这两人罢了。他慢慢一笑,点了点头“想当官?想牧民?这都简单,咱们把和议撕了,与金国大战一场,收复失地之后,便有的是官职给予诸卿去做人情。”
“臣等岂为私利乎?”魏了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