缯如今都已经去职,何况他。
“臣没有意见。”不知道天子为何又要问自己,洪咨夔微微犹豫了一下,然后道。
“那卿可愿为朕草拟诏书?”赵与莒道。
“臣自当效命。” 洪咨夔道,立刻有内侍奉来笔墨纸砚,他提起笔,一边沾墨一边构思文辞。
“好,你即刻拟旨,华亭叛匪理当重处,朕念及上天有好生之德,故此不杀,连同家眷全部流徒边疆,所流之地为……”说到这里,赵与莒顿了顿,专门看着自己的几个重臣脸色,然后愉快地笑道“新洲。”
“什么?”
洪咨夔愕然,手中的笔几乎脱手掉落。
赵与莒看到崔与之总是眯眯着的眼睛一瞬间瞪得老圆,木着脸的葛洪面皮猛然抽动了一下,而正在捋须的薛极更是痛呼了声,将自己的一小绺胡须都拔了下来。他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然后用略带惊讶的口吻道“莫非诸卿反对?可是诸卿方才分明已是赞成了的。”
“陛下,此事……此事……” 洪咨夔还想说话,却看到自己老师崔与之使了个眼色,便将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新洲为边疆之地,今日我大宋不去屯垦,明日便要为他人所屯垦。”赵与莒慢悠悠地道“况且如今往来虽难,却不是不可,只要顺风,一年便可回来一趟。商贾逐利,前往天竺、大食贸易,三年来回一趟尚且乐此不疲,一年一趟,有何苦之?”
“陛下之意是,这些人……”葛洪也终于专心起来,他试探着问道“仅此一次,还是今后着为永例?”
“着为永例。”赵与莒道“今后流徒之人,尽数流放南洋,朕现在要在南洋、新洲设屯所,委派官吏——朕知道朝中官吏都不愿去,故此这二处官吏都自流求委派,只是在转迁叙升之上,薛卿,吏部须得对其优厚三分。”
薛极听得这话先是一愣,接着大喜,倒不是因为天子的这条策略,而是天子口风中透露出来的言外之意。
他本来担心自己会成为最近灾变叛乱的替罪羊,可天子这口吻,不但没有令他自请辞职的意思,而且吏部还将继续由他控制,这分明是对他信任不减当初。
“官家所言极是,南洋、新洲皆是偏僻之处,非忠君报国之臣不能前往,吏部叙官时评价加一等,原是理所应当之事。”薛极不顾崔与之与葛洪的眼色,当即表态道。
这招极是厉害,天子借着这个由头,让流求官员可以迂回进入大宋中高层,崔与之与葛洪交换了个眼色,无论他们在别的地方意见如何不一致,但在这事情上却不得不合作。
“陛下,若是如今吏部遴选官员,也愿前往南洋、新洲任职,那当如何处置?”
“朕一视同仁,不过为熟须南洋、新洲风物气候,须得在流求适应半年,免得到时水土不服而有损伤,失去朕爱护百官之意。”赵与莒不动声色地道。
崔与之几乎可以看到,那些有政治报复、急于升迁的年青官员,为了迅速升迁,纷纷冒险要去南洋、新洲的场景。天子将他们放在流求“适应”,究竟是适应风物气候,还是适应新的体制,众人都是心知肚明。可以说,天子在不损害整个官僚士大夫阶层的根本利益的前提下,已经开始了大宋的吏治革新。
“这些百姓,我们唤他们乱民,其实有些冤枉,还是朕思虑不周才激得民变。”赵与莒突然又道“此话朕只对你们说,出了此处,朕绝不会承认,这是朕向崔相公学的。”
众人不由得苦笑,特别是崔与之,更是抗议道“臣何时如此了?”
赵与莒笑了笑,不再纠缠此事,却叹了口气“百姓倒好处置,捧日军那些蛀虫当如何处置,诸卿商议一个办法来吧。”
捧日军的问题已经查明,果然有史弥远当初的余孽混于其中,而且都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