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脑地嫁给这个家伙。
她生下了我,还有我的妹妹,艾莉。
我和妹妹小时候住在中国的南方老家,被爷爷奶奶一手带大,每年暑假我们会被父母接去德国,而每逢寒假春节他们则会回到中国,这个传统直到我上高中那一年爷爷去世才得以终止。
那几年我正值叛逆期,整天不务正业,老想着和朋友一起搞乐队、做直播,我和父亲的关系一度僵化。乖巧听话的妹妹被他们接回德国,而我则继续在国内念书,直到高考结束。
本以为一家人终于可以团聚,可一个意外的发生令这个家庭至今散如碎片。
艾莉,在我十八岁生日的那一天,永远地沉睡了。
关于那场意外我不愿再多提,无论是我,父亲,还是nst,都脱不了干系。
那件事已经过去三年有余了。
如今我一个人在东京上学,学费依靠奖学金和父亲偶尔寄来的生活费。我在房价稍微低廉的旧新宿区租了一间单人公寓,吃穿住行也全靠兼职打工来抵用,过着日复一日毫无变化的沉闷生活。
我常常在街上驻足失神,仰望头顶霓虹万丈的新东京。
蛛脚一般扎根于大地的钢铁将那座浮空都市高高地撑起,悬浮在高轨上的车辆像是朝圣者一样拖着流星般的尾焰前仆后继地朝它疾驰而去,放大数倍的虚拟偶像在光彩刺目的广告牌上不知疲惫地舞蹈,即便是深夜,电子音乐和机械齿轮的交响也不会停止。
nen,不夜之都,人们向往的天堂。那里的空气仿佛充斥着兴奋剂,人们至死也不愿从极尽奢华的娱乐中醒来。
我总是这样揣测着,事实上我从未去过那里。
像我一样生活在下城区的人几乎少有机会前往那里,即便有幸被住在上面的朋友邀请去,也没钱消费,听说那里随便一个酒吧点一杯威士忌就要一万日元,而我一个月的房租也不到一万日元。
日子本该这样继续,我本该和大多数人一样过着整日仰望天空的平凡生活。
直到我收到一封邮件。
——一封来自nst的邮件。
内容如下
尊敬的艾文先生,
我们已将一份包裹邮寄到您住所附近的邮局(点击获取导航图示)
请您查收,谢谢!
只有短短三句话。说实话,我看到的时候又气又笑,对于一向以简洁高效著称的nst来讲,确实像是他们的风格。邮件里既没提寄东西的原因,也没说明寄来的是什么,更没有讲我收到后应该做什么。要不是发件人的号码和认证信息确实是nst官方客服,我都想当作垃圾邮件删掉了。
那件事已经过去三年多了,事到如今我不想听到任何有关nst的消息,这群混蛋居然还敢主动给我发消息。
邮件里提到的邮局想必应该是旧新宿车站附近那个自助邮局,都7702年了,全世界的快递公司都知道派机器人送货上门,只有这个混蛋nst还把东西寄到邮局,我不相信这个富得流油的大公司会缺那几百日元的派送费。
抬头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
入夜的旧新宿治安并不怎么好。
话虽如此,比起埋头苦干怎么都憋不出来的日语论文,我宁愿出去透透气,看看这nst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顺道买点啤酒和薯片,死宅没了薯片可是活不下去的。
已经入夏了。
东京的夏天比起家乡并不凉快多少,最热的时候往往也能飙到四十度,夏末秋初常有台风,冬天会下几场雪,但也不会很冷,也就零下几度。
自新东京建成以来,由于废气处理不当,往往令下城区的民众苦不堪言,在污染最严重的那段日子,出门都得戴上过滤口罩,雾特别大,人稍微走远几步就看不见了,满城的樱花都披着一层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