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衣带里,衣带展开,两片布包着的夹层之处,白布上上密密麻麻的血书字迹,赫然竟是天子手笔。
“……奉诏,伐奸党,清君侧……老哥哥诶,您看我这样子,忠心伴君十多年,就连圣上还在襁褓里的时候,我就抱过他,给他喂过奶。世上谁都可以是奸党,我怎么能够是奸党呢?”
寥杵微微叹息,道“先扣起来罢。这厮愚鲁,需好好看管,莫叫他……”
他的话未说完,胡灵提着庄岱的头发,手起刀落,如杀鸡一样将庄岱的脖子割开了一道大口。
鲜血汩汩而出,溅了寥杵一身。
炽热的血浆滚落到漫漫黄沙上,与他的旧臣与敌人的鲜血混杂在一起,不分伯仲,缓缓渗入地底。
寥杵大为错愕,惊退数步。
胡灵站起身,抖了抖自己刀上的血,一脸无辜,眸色寡淡而慈悲“吾不忍看忠臣受辱。”
“……庄岱留着还有大用!你是不是疯了!”
“我不忍看忠臣受辱。”
胡灵又淡淡重复了一遍,不顾寥杵暴跳如雷,将自己的衣带抽下,展开,与庄岱手头的那份血衣诏合并确认一番后,点了点头。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优雅而庄重。
寥杵指着胡灵瞪了许久,见后者不为所动,许久后,他恨铁不成钢,重重叹了口气。
“回京!”
一只黑色的乌鸦拍着翅膀从枝头飞了起来。
消息传到蜀中还需一个月。在此之前,庄云娥与哥哥庄纬被接到了大伯庄平的家里暂住。
一夜过后,阳光洒进窗棱,窗扉打开,一只黄雀飞过了窗台。
庄云娥的伯母推门而入,脸色古怪,欲言又止。她的身后跟着同样欲言又止的庄平。
成年男子进姑娘的闺房本十分不合适,但今日他们没空想这么多。自庄云娥与她的哥哥被伯父从府衙“赎”了回来,她已被禁足了整整五天。
庄云娥蹭坐起身,心下狐疑,本以为大伯将宣布自己终于不必再受禁足之苦。
“我哥哥呢?接到我父亲信没有?”
伯父伯母互看一眼,静默不言。
庄云娥的心下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伯母快步上前,搂住她的肩,哽咽道“这是你父亲的意思。他说,蜀中将乱,你又未嫁,若将你留在家中,恐怕有心人趁机想要……”
“我们要将你嫁入季家,嫁给季怀璋为妻。”庄平静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