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霜降(1 / 4)

窃国者诛 霜泽大魔王 5222 字 2020-08-30

到了深秋,白帝城外的植被则不复夏日时那般青嫩得出水。白帝城的秋天湿润而凉爽,因地处靠南,植被迅然凋落,甚至还未来得及褪色。

庄云娥的婚事被定在了冬天,冬至以后,春节以前。

在这之前,落霞谷的消息姗姗来迟。

侍女照常服侍庄云娥梳妆,几个讨人厌的表亲照常在府中叽叽喳喳,比黄雀还吵。庄云娥坐在窗前,眸光呆滞,任凭那侍女上下摆弄她的头发与脸,浑如一个被抽干了气息的死娃娃。

再未有人同她提过一句婚典之事。无论是嫁妆的甄选,婚事的安排,走亲访友,一一仿佛都同她没有关系。

伯母怕她难过,也不再拘着她的日常活动,偌大的宅院里呈现出一种悲戚里强撑的喜悦。悦然之气比秋日的云层还要薄。

除去为庄岱夫妇立衣冠冢的那一日,庄云娥也再未曾出过门。

庄云娥并不知道蜀中世家如何解读她父亲的去世,正如她不知道那父母衣冠冢中究竟放了什么东西。

过了霜降,气温骤然降低,某一日,她起床梳洗时,赫然发现了那窗口的黄雀窝竟不知去了何方。

这是她自得知父母噩耗一来头一次,坚定地、无畏地、奋然地想要离开这座园子。

由燕子坡再往西,巍峨的半山腰上,一座凉亭傲然独立,名叫待霜。亭中一桌一椅,沿着栏杆向下俯瞰而去,白帝城里的错落民居与仿佛天堑般的城墙断崖尽收眼底。

庄云娥还如那日灯会一般,牵着一头驴,身着厚厚的斗篷,不带仆役,不带侍女,独自一人沿着山坡往待霜亭的方向行去。一路衰草寒烟,萋萋落落,教人看着心躁。

行至半山腰,她忽听笛声阵阵,如泣如诉,呜咽之情难表。

庄云娥牵驴等了一会儿,见笛声传来的方向恰是待霜亭的方向。她的心下烦躁,辗转在半山腰的狭窄山路上,几经犹豫,更是不愿再往前去。

她想等那吹笛的神经病消停了再过去。

笛音低婉,悠扬起伏,看来吹笛的也是一个苦主。庄云娥靠着大树歇着,眼眶通红,如鲠在喉。小毛驴在她的身边焦躁地踱步,时而蹭到她的怀中撒娇。

待大半柱香过去,吹笛的仁兄依然我行我素,庄云娥忍无可忍,决定先上亭子中赶人。

她牵着毛驴行不到两步,忽听身后传来口哨声。却原来今日天高云淡,与她一道往待霜亭去的还有两个人。

这二人衣着质朴,却又不像农家子弟打扮。庄云娥看了看二人,牵驴让朝一边,决定较二人先行。

那两人一高一矮,以兄弟相称,高的年纪大些,眼中透出轻浮之色。

二人途径庄云娥的身边,高个那人斜着眼睛,虽笑嘻嘻道了谢,依然将她细细打量了一番。她今日穿了男装,若不开口说话,也并不容易露馅。

待二人渐渐走远,庄云娥舒一口气,开始磨磨蹭蹭往山上走。

笛声还在不眠不休地绕梁,想来这位仁兄肺活量甚好。

未行几步,她却又撞见了那一高一矮的兄弟。

二人倚在路边松树上,嬉戏打闹,见了她,收了笑,目光透出一种极具侵略性的轻浮。这种目光让人极不舒服,庄云娥虽身着男装,但也不由手心微微发汗。

“劳烦让一让。”

庄云娥哑着嗓子,牵着驴,跨过那高个男人伸长在路边的腿。

“小姑娘这是要做什么去?”一人问道。

庄云娥心下一惊,面上不动声色,也不理他,自顾自往前走。谁知那高个男人来了兴致,跟了上来,嬉笑道“可是去前头待霜亭?那亭子小得很,又有人,去了挤。”

“多谢兄台提醒。”

她觉察到二人来者不善,打定主意不同二人牵扯。

高个的男人跟了她几步,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