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么?你叫什么名字?”
锦衣公子愕然一愣,好看的桃花眼眼皮狂跳。
他并不是真的想救她,庄云娥此时更为确信了这个事实。若他一早知道她姓庄,则此人极有可能假装什么都没看到,缩在山腰上吹他的笛,见死不救。
锦衣公子哈哈一笑,道“既然庄姑娘发话,那好说,晚些时候,我定亲自命人将这二人带到您的府上。到时候要杀要剐,是要将他们点天灯还是割下他们的脑袋当球踢,都您说了算。好不好?”
他展颜轻笑的时候,眉目间的疏朗与温和颇有晴雪初霁之意。然而庄云娥此时气得发晕,决然未曾注意到此人的美貌与气质。
“你叫什么名字?”
锦衣公子不料她如此咄咄逼人,犹豫片刻,道“我姓季。”
言罢,他朝庄云娥行了个礼,歉然一笑,意在告辞。
“……公子稍等。”
庄云娥朝他的方向抓了一把,那人如见鬼一般缩回手。短暂的尬然之后,锦衣公子又朝庄云娥行了个礼。
“告辞。”
临走前,他还十分好心地提议令庄云娥使用他的马车送她回家。庄云娥冷眼拒绝,对方便也不强求。
待一行人渐行渐远,渐渐消失在滑腻的山道上,庄云娥也渐渐理清了思绪。
方才虽情形危急,庄云娥一时失态,但她并未被吓成一只呆鹅。此时细细想来,二人从调戏她的时候开始,那待霜亭的笛声便再没有响起。
否则凭她方才那撕心裂肺的叫喊之声,即便待霜亭里的人一时不闻,也不至于什么都没听见。
难怪从见到他的时候开始,她便觉得此人浑身上下哪里都不对。
这孙子既听见了,带人下了山,却眼睁睁看着她经历这生死之交以后才姗姗来迟。若非他专程等着想要巴结庄氏——不,他并不知晓她的姓氏。
他并不是为了巴结她。他像是在避免惹麻烦。
而这孙子姓季。
季氏小辈嫡出的不多,先夫人留下了盛名在外的大公子季怀璋便因病过世。这位填房夫人所生的季迎春与季怀诚正是活泼时候。
季怀璋。
黄泥浅坑里留了个不起眼的玉佩。原是方才他走得急,被庄云娥挠了一把后不慎弄丢的。
她捡起玉佩,只见精致的黄玉上雕了浅浅的蝙蝠纹,花纹下方还刻了一个小小的阳刻“季”字。
好,很好。
自父母亡故他乡,庄云娥被关在庄平的府上大半个月以来,这是她头一次找到了出口。
她的怒火与无力感像是要将她淹没过去,而今那怒火之中开了一个小小的闸口。这孙子明知二人有婚,明知有两个泼皮流氓试图奸污她,他却作壁上观,捋袖子看戏。
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