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不如人,那么最糟糕的结果不是受伤,而是被敌方夺了兵器后反制。
倘若匕首在手,她固然可以拼死杀一人。但敌方有两个人,倘若一人夺了她的刀,她会死。
她会死。
庄云娥愤然抓起一人手臂,狠狠朝那人虎口咬了下去。
“……抓住她!”
趁着那人惨叫,她奋力推开一人,朝山坡上狂奔而去!
她要活着,她不能死。她甚至可以不要清白,什么都不重要。她必须活着,只要活着就行。
庄云娥边跑边叫,林间鸟鸣阵阵,空旷的尖叫声回荡在密匝匝的丛林中。跑不到数步,她的脚下猛滑,整个人狠狠栽到了泥水之中。
身后那矮个男人窃喜,俯身抓起她的头发,又将她的脸狠狠埋入泥里。如此反复数次,庄云娥的脸颊被石子划伤,鼻孔里流出血。
“让你横……(女表)子!敢威胁老子,还敢装大小姐,你个……!”
庄云娥反身一脚踢到了他的小腿。她徒手爬了数步,又被人抓回了泥里。
不能死。什么都可以不要,不能死。一定要活着,一定要活下去。
庄云娥抓了一把泥,强忍浑身剧痛,转身将那泥水糊到了那人眼睛上。
她的指甲尖利,指尖扣入那人眼眶,胡乱而剧烈的挣扎令得那人又惊又气,戾气横生。庄云娥施展出平生巨礼,狠狠将那人往一侧撞开!
她的身体虽稚嫩却并不孱弱。突如其来的爆发力与求生欲撞开了那人死沉的身躯,庄云娥不管不顾,张腿就跑,边跑边喊救命。
倘若待霜亭里的那位吹笛仁兄决定袖手旁观,那么……她便只能从待霜亭的栏杆边跳下去了。
庄云娥拔腿飞奔,狭窄的山路尽头来了一行人。
为首那人是个魁梧的家丁。庄云娥一头撞入他的怀中,眼冒金星,那人虚搂着她,将她拦到身后。另有两人快步上前,飞奔似地朝两个泼皮流氓捉去。
待她从头脑嗡鸣里回过神,两个矫捷的家丁已将那一高一矮的流氓按倒在地。
此时那二人正如提鸡仔一般将两个气喘吁吁的泼皮流氓反身按在山壁上。
三个家丁的身后还有一个握笛的锦衣公子。
他的面皮白净,眉骨舒展,眼尾微微上挑,脸颊透出病态的嫣红。若非他此时似笑非笑,手持玉笛悠然把玩,庄云娥定能对此人好感倍生。但她直觉性地觉得,此人并不是真的想要救她。
“我还以为白帝城换了个知县一下来,你们这些游手好闲之人多多少少都能收敛些。现下正是秋收时节,你们不从军,不务农,杵在这个地方,是为了给本公子找乐的么?”
那二人不料待霜亭里果真有人,且一来还来四个,登时气也消了,人也怂了,瑟瑟缩在家丁的手中唯唯诺诺不敢言。
那锦衣公子摇了摇头,回过头,向庄云娥安抚一笑。
“这位姑娘是我的朋友,不是什么道观之人。你们走吧,别让我再……”
“等等。”
庄云娥深吸一口气,双手握拳,对锦衣公子一字一句道“我姓庄。”
锦衣公子握笛的手微微一顿。
“我虽不认识你,但你应当知道我。你也看见了,这二人方才试图奸污我——”“
奸污”二字从一个世家小姐的嘴中吐出来并不容易。庄云娥双手握拳,指甲掐进肉里,深呼吸数次,道“我要将他们充军。”
“可……”
“带他们回府衙,按律惩处。倘若知县大人绕他们一命,则带到北大营,我叔父自有决断。倘若依律而处……我会亲自为他们抬尸,将他们喂狗!”
锦衣公子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若是我……?”
“若是你不答应,我即便寻不到他们,还寻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