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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皆已入座,不知何时原本在一楼的人也全都涌向了二楼,里三层外三层将赌桌围了个水泄不通。
那原本做庄的小厮正要发牌,秋暝突然出声“且慢。”他将牌九接了过来,全都翻开确认牌的数目花色没错,又将牌重新摞好,在心里暗暗记好了牌的顺序。
又指了指,刚才在赌桌上输得一塌糊涂的男子道“就让他来发牌吧。”
狄虎略做思索,点了点头,这人他认识,是城东棺材铺子的掌柜赖老八,不知道是不是经营棺材铺子太晦气的原因,他的赌运确实差的一批,基本上是日日来,日日输。
秋暝自幼便过目不忘,此后无论赖老八如何洗牌,秋暝都能知道自己和狄虎到底是什么牌。
不经意间,狄虎已经输了十把。
狄虎心想他完了,他只是这楼里的管事而已,根本没那么多银子跟他赌什么一万两一局,不过是仗着自己能赢罢了。
可他没想到这人居然从一开始就是在给他下套,放在以前他根本就不会上这种当,可这些年大家都知道他家这赌坊的靠山来头不小,也一直无人敢来闹事,安逸的日子过惯了,他难免也成了那温水里的青蛙。
秋暝看着他目呲欲裂的双眼,轻笑道“哎呀,没成想今日运气这么好,可惜这银票子对我来说不过就是废纸而已,不如我再给您个机会,我就赌这十万两银子吧,嗯?”
狄虎此时心态溃不成军,与哪些赌红了眼的赌徒一般无二,他想,他赌不赌都肯定是死路一条,这十万两银子可是赌坊一年的进项银子,他别无他法,只能将银子赢回来,不求主子能宽恕自己,只求主子能看在他多年做牛做马的份上放过自己家人。
这一次秋暝却是让狄虎将看热闹的众人全都遣散了,只余下自己跟狄虎各坐一边,外加一个发牌的赖老八。
狄虎在摸到牌九的那一刻差点喜极而泣,成了!他成了!双天!他刚要开口问秋暝要怎么赢他。
只听那头幽幽的传来一声“哎呀,怎么办才好呢,双天至尊,猴王对,不好意思这局又是我赢。”
狄虎一口老血梗在心头,差点儿没喷出来。
这边的狄虎心如死灰,那边秋暝却只从二十张银票里抽出一张,又从兜里掏出一把房契地契,将银票和地契全都推回狄虎的手边,开口道“其实我这次来只是想跟管事的谈笔交易,某用如此低劣的手段请得管事的出来相见,还望管事海涵。”她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这是某家在京城所有的房契地契,家父带某辞家多年,卜一回来房子却被那恶人占去了,某也别无他法,只希望管事能将这些收了去,顺便替某出口恶气。”
狄虎仔细的看了房契地契,估摸着价格也在一万两左右,这些腌臜事他做惯了,对秋暝来说可能很难,但对他而言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他的脸色顿时好看了很多。
秋暝见他不语,不动声色的将手里的牌与狄虎换了过来,又开口“这局是您赢了,某可是将全副身家都输与您了。”
狄虎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即使如她所说,他也得从自己个儿的小私库掏出这一万两补上这缺,可他也清楚这确是眼下最好的办法了。
狄虎招了招手“佟二,送客。”
秋暝对着狄虎又作一揖“多谢。”揣着银票,就被小厮引出门了。
狄虎在楼上还能听到她高声叫道“唉,那狄管事真是好生厉害,最后一把居然摸到了猴王至尊宝,某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呀…”
狄虎的眼角不由的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