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狐疑而犀利的目光中多了一份不耐烦,右手已伸进信封,抽出纸笺。
桃叶低着头,瞧着自己鞋履,一声不敢吭。
好像过了挺久,又似乎并不太长,她感到额头碰到纸笺,继而听到头顶传来男主人听不出喜怒的声音“收好罢,快些送去。”
桃叶赶紧接过,恭恭敬敬地应了声“是”。
桃叶垂着眼睛,看到主人的袍裾远去,她才敢挪身。但走了几步,又陷入更大的惶然。
在街西遇到男主人、信还被他拆了的事,回去要与大娘子禀告吗?
若说了,皇甫大夫会责罚她吗?若不说,万一皇甫大夫主动和夫人说了,夫人会反过来怪她吗?
桃叶自进了新府,觉得男女主人待下人都很和气,总是无可无不可的模样,今日是她第一次见到皇甫大夫原来也会面露凶光。
十三岁的女娃娃,已在些朦胧之事上略有开窍,桃叶意识到,那个韦金吾,似乎不教男主人待见。
她今日原本高高兴兴的,虽然从长兴坊到崇化坊要走很远,但一路经过最热闹的西市,那光景可比敦煌最大的市集更有趣,一双眼睛都瞧不过来。
现下倒好,她心头担忧,哪里还有兴致观景,便如一头赶路的骡子般,急匆匆往郑先生那里去把差事办了,好快些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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