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偿失了。”
“可我是严府的当家。若不能亲身前往,以后以何面目面对那些将冀望寄于我身上的村民们?又有什么威严可以管治下面?”常直昂然道。
此话一出,不仅鹤鸣,就连宋县令都惊诧万分。这话,不仅不应该从一个闺阁女子口中说出,更不应该的是对方年龄这么小,便有此见识,比起那些长年累月浸淫在政事中的官老爷们,或者征战杀伐的将军们,亦毫不逊色啊。
宋县令不觉抬了抬眼,开始重新审视这位严府的新当家,内心自然充满了惊诧,眼神里渐渐带了些敬佩之意。
鹤鸣虽说知道她一向倔犟,做事行不苟合,却也没料到她一个小丫头,竟有如此担当,内心自然是欢喜的,在欢喜之余,又多了那么一点钦佩。
常直倒没想到,两三句话竟让对面两个男子对她的看法大为改观。她只是自小跟随父亲在府里和军营中耳濡目染,时时刻刻感受到父亲的英勇、果敢、有担当的作风罢了。自然而然地,她便择善而从之。
她竟说到了这种地步,鹤鸣自知再也无法阻止她进村。不过,虽然阻止不了,但为她做点事情还是可以的。于是,他便道:“那便让严武和另几位我的随身小厮扮作家丁,随你进去。他们之前都是随我在战场上杀伐过的。武功自然不在话下,临场应变能力也比普通的家丁好得多。届时,一旦发生冲突,便让他们先护送你安全撤离。我们则在广场四周布控,一看苗头不对,便会冲进去救人。”
常直嫣然一笑,道:“谢谢二郎的安排。”虽然隔着一层纱,鹤鸣仍然可以感受到那满脸的笑意,他不觉心中一荡。
可一想到她要亲身涉险,而自己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如若换作以前,他意气风发之时,又怎么可能让她一人前往?必然是随身倍伴的。这一刻,他是如此痛恨自己双腿的无能为力,这种感觉甚至在他从战场上被人救回营地,得知自己双腿被废时也未曾有过。想及此,他抿紧嘴唇,双手紧紧地捶在双腿上,脸色渐渐沉凝起来。
常直亦感受到了他的沉重心思,不过,她不知道是因自己而起,而是以为他想到了大庄头的恶行而愤慨的,遂道:“二郎请放心,我一定会妥善处置此事的。”
这话让鹤鸣的内心更如针扎般,但见及她那小小的身躯昂扬而立,一股热流冲上了脑门。是啊,她一个小小的女子尚敢亲身涉险,自己又有什么理由躲在背后呢?不过一条命罢了,几年前他在战场上死里逃生,阎王爷尚且拿不了他的命,如今,那区区的宵小之辈又能奈他如何?
当下,他便道:“我和你一起进去。”
此话一出,不仅常直,在场的王氏、宋县令、严力皆同时一愣。而严力更是大惊失色,冲动之下再不顾上下有别,高声叫道:“爷,万万不可啊。”
盛唐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