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能例外。所以,虽然我不需要丈夫,但我想找个好男人一颗种子。”
禹丁的身体有刹那的僵硬。当然,能同妮儿有儿女是他的夙愿。问题是,卵生人和光身人交媾的后代笃定是胎生,从来没有例外。虽然在皇家条例甚至教规中,都未禁止卵生人男子找光身人女子寻欢作乐,可一旦以非卵生方式生下后代,那就只能作为卑贱的光身人,这一点是从不含糊的,即使其父亲是皇室成员也不能例外。那么,他能忍心看着自己的儿女一生受人歧视吗?而且,贵为世俗之皇却有卑贱的后代,于他的声名也很不利,会给教廷留下不小的把柄。这些年来,尽管他同妮儿非常恩爱,但世事洞明的妮儿清楚他的难处,从不提生育的事,而他也同样回避。所以,今天妮儿突兀的要求让他措手不及。
睿智的妮儿当然清楚情人的心理,平静地说“至于这个孩子的未来,我已经有了妥善的筹划。你当然知道,光身人蒙教皇特恩可以抬籍为卵生人,其后代也享受同样的荫庇。我过去从不屑于做这件事,但为了咱俩的孩子,为了你的名声,我愿意违心地去求教皇。”
禹丁沉吟着,“我知道教皇很宠爱你,但蒙特恩之人必须对教廷有很大的功勋。所以,这件事并不好办,即使……”
妮儿大笑,“即使我与他有肌肤之亲?禹丁,我的情人,不要嫉妒。我虽然只是你的情人,没有责任为你守节,但也不打算用肉体到老教皇那儿换取特恩,更不说那位道德高洁的老人也不会同意。告诉你吧,我已经有了一个很好的筹划,打算为教廷立下一个不世的功勋——同时也是物学上的功勋,甚至还是对世俗皇室的功勋,可谓一箭三蝠!不过,这件事说来话头比较长。你说吧,是先把这件事讨论完呢,还是先干你垂涎的那件事?”
“当然是第二件!”禹丁笑着抱起那具艳色逼人的身体,来到观星台中特意分隔出的一间密室。这儿尽管简陋,但一向是两人的爱巢。他能感受到怀中身体的火热。虽然妮儿一向爱取笑他“雄兽般的”,其实她的情欲并不亚于禹丁。此刻,妮儿用双臂紧紧搂着他,同样情欲汹涌。
一个小时后,两人身心舒泰,紧紧拥抱着躺在床上,聆听着对方的心跳。这会儿,透过观星台的槽形观察窗,神圣的伊甸星系正在头顶。该星系中一颗橙黄色中等亮星即是《亚斯白勺书》中说的“父星”,据说是神圣的朝丹天耶的居所,而天耶之子、耶耶以及他的三名使徒(在《亚斯白勺书》中又称兄姐),同样来自那颗星星,所以它一向被教徒们作为圣星来崇拜。
禹丁仰面躺着,盯着父星,随意地吟哦道“神圣的父星啊,你何时失去了璀璨的蓝色?”
这是一首著名古诗《天问》中的一句。《亚斯白勺书》中明确说父星是蓝色的,有如水波之色,但实际看到的父星却是橙黄色的。在无神论者对《亚斯白勺书》的诘难中,这是常提到的一个错误,而宗教界从来没能做出有力的解释。有一种假说,指父星也有季节(天文季节),在耶耶离开父星数万岁之后,它已经由春入秋,一如息壤星上春天的墨绿变成秋天的枯黄。但这明显不是一个令人信服的解释,因为天界诸星从没有这种随季节变色的例子。
妮儿听情人吟了这句诗,慢声说“禹丁,其实这个问题我已经有了答案。”
“真的?”
“真的。我得到了一本最古版的《亚斯白勺书》,与当今教廷的正式刊行本有所不同。书中说,耶耶和三个使徒及其他兄姐并非来自父星,而是来自父星的第三行星。那版《亚斯白勺书》还透露,这个‘第三星’上有大量的水。这么一来,答案就非常明显了所谓‘蓝星即父星’的说法,只是《亚斯白勺书》流传过程中的衍改。蓝星并非父星本身,而是父星的第三个行星——一个遍布蓝水的星球。可惜,我的望远镜还无法从父星系中分辨出这些行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