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打什么电话?”贳安将保温盒放在客厅茶几上,一边开盖一边低声愠斥。
喻岑退出给相知打电话的界面耸拉着脑袋走到他面前就着瓷碗喝起来。
贳安憋着一口淤血,咬牙切齿地发问:“喝粥不拿勺?”
“我这不是,这不是饿了吗?”讪讪地笑着,说着一口闷了下去,小碗量的,没必要再拿勺子了。
咽下最后一口粥,喻岑在他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悄声问:“我爸…我爸的事情…”见贳安冷着脸,她也知道这事儿有多么难搞定,便准备起身洗澡。
“卧室书桌第三个抽屉里有医药箱,拿过来。”贳安脖子和手臂处正吃痛,气不打一处来。
理亏,照做。
“要帮你吗?”喻岑悻悻地问,脖颈一圈红里透紫的印痕着实显眼,看着都火辣辣地疼。
贳安默不作语,只顾揉搓淤肿处。
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恰巧贳安从脖颈后方揉到前方,喻岑的手就顺势落入了他的掌心。柔荑般的手指轻颤,两人相视一怔。
移开目光,贳安刚想抽手继续,只听大叫:“我看你这只手也让我掐断算了!”
客厅里有微弱的回声,贳安倒是一惊。
“这能揉吗?只能冰敷。”说罢拿出冰敷袋,绸带状的冰敷袋喻岑还是第一次见。
“抬头。”
“我自己来。”
“你手臂还能动?”
贳安气结,一张脸气的铁青,由着她去了。
“嘶—”像是冰窖里拿出来的,一瞬间疼痛得以缓解的快感和凉意接踵而来,不自主地哼出了声。
冰敷袋绕到脖颈前,要固定住,喻岑必须得微微附身抬头看以避免视觉盲区。额头抵着贳安下巴的诡异亲密姿势让她顷刻间红了脸,越是慌乱越是迟迟弄不好。
贳安笑:“怎么?胡子扎着你了?”
喻岑索性就这么勒着,也不扣上,迅速去药箱拿第二个冰敷袋。
动作太大,猛地兜着了贳安地下巴,舌头遭殃。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必受其乱。人还是懂得适可而止及时而行的好。
“早晚死你手里!”贳安认命得倒向沙发。
迎迓迎迓,他是迎了尊佛回来。
翌日清晨。
贳安只听见厨房叮叮当当响,看了眼时间,六点零五。合着这位尊佛五点就起来忙活早餐了?
掀开床褥,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下床。
“你在干什么?”
喻岑偏头,不好意思地笑笑:“做早餐啊。”
“李妈会做,这些事不用你干,专心学专业课。”贳安一眼瞥到锅里地食物。
额头冒黑线。
“那是什么?”
喻岑用木制铲将饼翻了个身:“花饼。”
贳安叹气,欲言又止。
实在看不下去她再做:“你确定这不是,黑炭?”
喻岑没脸,她只会煮粥煮饭,超过这个范围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边盛边故作大方地说:“卖相不好,但一定好吃。”
递给贳安一双筷子,示意他尝尝,自己却盯着一团黑乎乎地饼阵阵头痛。
“哎—你你还没刷牙呢,刷了牙再吃。”勇于承认错误属好汉,算了,她喻岑就做个苟且偷安的gassroot吧。
乘贳安洗漱的间档,喻岑一把将惨不忍睹的“花饼”倒入厨房垃圾袋,狡黠地扎好放在门外的垃圾筒里,想着一会儿的措辞。
“这么大的案子你跟丢了?”喻岑一脚跨进门就听见盛怒的斥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