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虚那仰慕又害羞说不出口的心动。
“快看!”
有人指着海面惊叫。
张另解从恍惚中清醒过来,跑到船舷边往下看。
不远处的海面中生成一道极长的白线,断断续续,向船边游来。
漆黑深邃的海水好像被一条带刃鞭子抽开夜的镜面,呛然裂成两半。
“白鲸!”张另解大叫一声。
人群鼓噪起来,也跟着叫。
张另解扭头看向甲板高处,那里站着张名、倪重山等人。
倪重山近两米的身高投下厚重的影子,把身边的张名、倪万里都罩了起来,像是捉刀的影割去了月亮的首级。
张另解只看到倪重山的两只眼在发亮,张名在他耳边解释着什么,倪重山不断点头。
成了!
张另解卸下重负,转身继续盯着海面,嘴里快速念叨着一串句子,舌头像是在炒豆子。
“你在念什么?”林渐问。
“许愿。”张另解简短地回答,继续念。
其他人也停下手里的活,挤到船舷边或小声或大声地许愿。
“我说许愿,即非许愿,是名许愿。大白鲸,我今实言告汝,有善男子清水建一人,愿许恒河沙数三千大世界之宏愿,以用布施,造福一人,愿此人享尽天下极乐,福寿无尽。此人名为清水建……”
好家伙!循环许愿!
“大白鲸。我在厕所门板上刻过字:倪重山是我的。倪重山只能永远爱我一个人。虽然有人在下面刻字回复:这里是女厕所。他看不见。但我还是要大声把愿望讲出来!我要倪重山能进女厕所看到我刻下的愿望!”
林渐心好,看不得别人犯傻,忙劝白媛丽:“想清楚再许!为什么不许你能进男厕所刻字?”
白媛丽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林渐。通常傻子都不会觉得自己是傻子,这点林渐可以理解。
林渐叫玉虚帮忙一起劝,劝不了的话,至少也要想出一个更好的愿望。
虽然不知道白鲸许愿的事灵不灵,但这种事只要碰上了,许一下愿又有什么关系?不许白不许。
玉虚想了半天,憋出一句:“对不起。”
林渐急得直跳脚,“叫你劝她,又不是叫你道歉。而且你干嘛道歉?又不是人人像你这么看的开,哪个厕所都能进。”
玉虚摇头,“不是,我是说门板下面那句话是我刻的。”
白媛丽和林渐一起瞪玉虚。
甲板上乱成一团,刚开始还有人小声许愿,到最后生怕白鲸听不到自己的愿望,愿望实现不了,每个人都扯开嗓子大叫。
张名也是一样,不过他是叫大家安静下来,要让贵客倪重山先生先许愿。
可是甲板上太吵,没人听他的。
张名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却没预料到这件事,有些慌乱,生怕倪重山不满意。
倪重山却慢悠悠地拿出一个大喇叭,“喂”了两声,声浪轻松淹没船上的喧闹。
众人转头看向倪重山。
此时月光西斜,大海寂寂,清辉流射,照在倪重山半张脸上,更显得他英姿焕发,俊逸不群。
众人注目下,倪重山慢慢开口说:“我想要——”
白媛丽双手握紧,芳心亦喜亦羞,难道愿望成真,倪总真的要进——
突然一声泼剌连响,发出高低声韵,好像书页连翻,所有文字搅碎,抛成一天细雨。
水下窜出一条大鱼,在空中翻了个身,甩出一尾水,又掉了回去。
“白鲸!快许愿!我要玉虚——”
张另解大喊,喊到一半,却觉得意外的安静。
其他人都没喊,站了一会儿,大家就散了。
倪重山也推着倪万里回去。
张另解想不通,问林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