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大家都不许愿?”
“因为那不是白鲸。”
“很大很白的不是白鲸是什么?”
“鲨鱼。大白鲨。”
林渐庆幸自己博览群书,看过图鉴里的大白鲨。
他问张另解,“你刚才说你要玉虚——怎样?”
张另解坦荡地说:“我想要玉虚跟我一起快乐地游泳。”
玉虚狞笑道:“好啊。但快乐不快乐我就不保证了。”
林渐拉回玉虚,“克制、克制。告诉你自己,你已经不做仙尊很多年了。现在的你只是一个看上去颇有几分姿色的女人。”
玉虚听从恩人的建议,放心里默念了几遍,结果念到第三遍的时候,更生气了,对林渐说:“恩人,我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仙尊傲气了。仙尊不可辱——”
林渐拉住他不放手,一边点头一边劝:“对对对,仙尊不可辱,像仙尊的女人更不可辱。走,去吃三文鱼寿司,消消火气。”
林渐扯着玉虚走远,玉虚还盯着张另解,好像公交车司机盯着没买票的乘客一样。
张另解秒懂玉虚眼里的柔情,也盯了回去,好像没买票的乘客盯着司机装出已经买过票的坦荡样子,比秋千还荡。
关于这两位买票没买票的孽缘,林渐是不想理会。他看了三天的海,也听了三天玉虚的牢骚,他只想休息一下。
夜已深,月已沉,流光零碎坠入海里与苍波互拥,好像闷屁融入了风。
鱼饵只倒了一小半,只见鲨掉,不见鲸出。
剩下的也不能浪费。倪重山把老父安顿好后,出来请大家吃三文鱼寿司。
清水建一边摇头,一边捏饭团。抱怨冷冻三文鱼和新鲜三文鱼的区别就跟萌妹子和女汉子的区别一样大。
倪重山鼓励大家,再接再励,不要气馁,努力一定会有回报。谁先找到白鲸,谁就获得倪家的尊重和友谊。
林渐问清水建:“倪家的尊重和友谊到底值几个钱?”
清水建的双手都快捏出残影,抽空回答:“很多钱。”
“很多是多少?”林渐追问,他只是单纯的好奇。
这时边上有人质疑清水建捏饭团不戴手套,不卫生。
清水建大怒,一拳攥出饭泥,从指缝挤出,骂那个人:“你懂什么?寿司的做法就不能用手套,一定要用我的手温去暖化饭团的心,这种本手返的高端技巧你们这帮外行怎么懂?”
那人嗤之以鼻:“不还是懒得戴手套嘛!”
清水建:“呸!要是我戴了做出来不好吃呢?饭团上少了我温暖的味道,米的糯温和生鱼片的冰爽无法形成矛盾的动态竞争,无法在舌尖上爆炸出层次感的丰富口味,败坏了我东京第一寿司店的名号,这个后果你承担得起吗?”
那人坚持:“你不戴就是不负责任!”
清水建坚持:“我不戴才是负责任!”
边上有人等着吃宵夜,听不明白两人吵什么,就问林渐他俩干嘛?
林渐说他俩人为戴不戴手套而争执。什么?你赞成清水建,你一定是听错了。
清水建忙着吵架,林渐见问不出什么,就问白媛丽。
可能是因为一起瞪过玉虚的友谊,白媛丽很爽快地解释:“看到白鲸要出来的时候大家许愿的样子吗?”
“看到了。”
“倪总就是那个白鲸。只要能用钱解决的问题,他都能帮你解决。”
“原来如此。”
林渐点头。这时清水建和那人已经吵成两派。
一派说我赞成,一派说我反对。
林渐又问白媛丽:“倪总这么有钱,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白媛丽白了林渐一眼,“倪总这么善良的人,自然是为自己的家人许愿啊。这回就是为了老爷子延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