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第一次批评我,可是因为一只章鱼批评我还是头一次。”
“那只章鱼用触腕吸在鱼缸玻璃上,睁着那只恶心的眼睛看我,然后用触腕抓了一块鱼缸底部的碎石敲玻璃,好像在向我挑衅。”
“从那以后,老爸所有的心思都放在那只章鱼身上,把家里全部装修改造了一遍,装上监控,楼顶也放满了海缸的海水系统维持设备,专用的海水储水箱都订了两套,还叫我负责安装,我哪有心思安装,都是三雪帮我做的。”
“如果只是这些也就算了,人老了,总要有些寄托,我就当老爸有了兴趣爱好,眼不见为净,反正一只章鱼只能呆在海缸里出不来,我跟它生什么气。可是事实证明是我想得太简单了。全套的海缸设备装好后,又过了几个月,三雪找到我,给我一长串的账单,我吓了一跳,说绝对不是我,我的私房钱就没这么多钱!三雪跟我说是这三个月的水费电费。我看了一下,大部分都是为了养那只章鱼的水电。”
“我拿着账单去找老爸,问老爸有没有必要花这么多钱养一只章鱼,成本都快超过养鸡场了。结果老爸兴奋地朝我挥舞一张纸,说是有好消息。我问他什么好消息?他说千辛万苦找到一家实验室,专门做细胞重生研究的,他们认定章鱼是伏陀海异种,决定和老爸合作,合作成果用于植物人苏醒案例上……”
“老爸越开心,我越有种不好的感觉,就像他之前带着章鱼回来一样。我问他怎么合作?把章鱼带过去切片吗?他说不是,只用送几只断腕过去就好。反正有时串烧生气,自己都会咬掉触腕。我问然后呢?他说再给实验室投点钱,我的心一蹦,差点从嗓子眼里戳出来,我问他多少钱。老爸把之前那张纸拿给我看。我看了,上面的数字比我手上的账单还要多好几个零。我差点晕倒,有个模糊的想法从那时就萌发出来,这只章鱼绝对是在跟我抢遗产。”
庄无定在哭泣。
林渐和老徐交换了一下眼神,林渐问庄无定:“所以你就把章鱼杀了?”
庄无定:“是!五年了!要是没有这只章鱼,我早就有自己的事业,不用整天跟什么鸡爪打交道!”
嗤——
周三雪冷笑一声。
庄无定转头看周三雪,周三雪做个抱歉的表情,示意庄无定继续。
庄无定下最后的结论:“总之,有章鱼没我,有我没章鱼。老爸人老了,糊涂了,我要帮他做决断。毕竟,我才是他的亲儿子!”
图林一直在边上记笔记,听到这句话时,忍不住抬头看了一下庄静静。这算是庄家人的传统吗?一个动不动说自己是谁的亲儿子,一个动不动说自己是谁的女儿。
庄静静也正看着图林,两人目光相撞,又同时低下头。
“所以你是怎么杀章鱼串烧的呢?”林渐问。
“煮熟它啊。”庄无定说。
“可是——你刚刚亲口说,调包事件发生在三点零二分和五点二十分之间,而断手章鱼在下午两点就已经煮了。这之间的矛盾你怎么解释?”
“呃——这个——等一下!给我点时间。我刚刚坦白了自己杀掉章鱼的心路历程,脑袋有点乱,需要时间冷静一下!”庄无定一头的汗,用拳头锤大腿,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那个,下午两点煮熟的章鱼不是串烧!只是长得像串烧而已!章鱼嘛!长得都差不多。”
“那肖克怎么会听你的话?”林渐问。
“肖克在庄家干了五年,住最差的宿舍,做最累的活,他早就心生怨念——”庄无定说,站在远处的肖克一脸茫然,啊,我有怨念?
“我跟他一说计划,他就答应了,答应帮我挑一只像串烧的章鱼煮了,掩人耳目,转移视线——”
“那真正的串烧在哪?”林渐问。
“真正的串烧——其实这件事说来话长,五年前,当我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