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曜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她散落在枕边的发丝,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珍视的温柔。片刻,他才低声道,声音里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遗憾:“同心蛊,一人一生只能种一次。我……已经种过了。”
“噢……”林昭昭拖长了尾音,这声回应里倒听不出太多失望,反而更像是一种了然和淡淡的惋惜。她将脸在他胸前蹭了蹭,像是自我安慰,又像是另作打算,咕哝道:“那……我再去翻翻古籍,总能找到别的法子的……”
“该起了。”齐曜轻轻拍了拍她的发顶,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沉稳,带着一种要将柔情暂且收起、面对现实的克制。“赫连思源和赫连婀娜想必快到了。我们陪他们一同入城!”
直至日头将近中天,赫连思源一行的仪仗才浩浩荡荡地抵达皇城南门外。
尽管赫连斥勒早已识破林昭昭的身份,赫连婀娜那边想必也都知道了。林昭昭还是低调的换了锦绣使的服制带着面罩紧紧的跟在齐曜身侧。
巍峨的皇城南门下,阳光炽烈,将青石板路面照得发白。身着大梁亲王华美朝服的赫连思源快步上前,姿态恭谦却不失气度,向端坐于马上的齐王行了一个标准的大梁礼节,一口流利悦耳的大梁官话清晰响起:“赫连思源,拜见齐王殿下。殿下放心,思源既蒙天恩,授此重任,定当殚精竭虑,治理好北境,永固大梁边陲,以报陛下与殿下信重之恩。”
齐王端坐马上,微微颔首,目光如炬,扫过城墙方向,言语间带着提醒与支撑:“圣旨已下,名分已定。但能否真正执掌权柄,还需看你能否化解城内的阻力。本王会遣精锐相助,直至你彻底掌控局面。”
“多谢王爷鼎力支持!”赫连思源再次深深一礼,言辞恳切,“有王爷做后盾,思源心中方有底气,定不负王爷期望……”
与此同时,一身北蛮公主华服的赫连婀娜,则如一只翩跹的蝴蝶,径直来到了齐曜与林昭昭面前。目光在林昭昭身上轻轻一绕,才仰起那张明媚娇艳的脸庞,笑吟吟地望向齐曜。
她脸上洋溢着明媚的笑容,语带深意地笑道:“指挥使大人......“她声音又软又糯,带着点儿钩子似的拖腔,“想必……已然见过她了?”
齐曜玄铁面罩下的那双古潭般的黑眸波澜不惊,声音透过面罩显得有些低沉反问道:“你不是说你们陛下不行了嘛?”
“之前确是如此呀!”赫连婀娜故作哀怨地叹了口气,随即又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压低了声音,仅容他们几人听见,“可这不是……死了十六年的人都能活过来么?他啊,自然也就突然好了呢。”
她话锋一转,声音更低,带着一丝狡黠与笃定:“不过,圣旨已下,木已成舟。他现在好了,又能如何呢?指挥使放心,如今的冥夜使,多是我的人。我赫连婀娜,自是全力拥护阿源的。所以,咱们如今可是同在一条船上呢……”她尾音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撩拨的试探。
见齐曜不接话,赫连婀娜非但不觉得尴尬,反而将身子又向他那边倾了倾,红唇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指挥使这是嫌弃我们待客不周?若是觉得住在别处不放心……”她眼尾微挑,眸光流转间带着几分撩人的暗示,“不如就带着你的人,一起住到我的府上如何?”
说着,她又特意将目光投向齐曜身旁身材娇小额林昭昭,语速放缓,一字一句都像是裹着蜜糖的试探:“你们绣衣使……都一起来哦,我那儿,定然比这风吹日晒的军营要舒适得多。”
“不必了。”齐曜的声音透过玄铁面罩传来,带着不容置喙的冷硬,“你还是先想想,如何进得了这城门再说。”
赫连婀娜顺着齐曜的目光,望向不远处那两扇紧闭的沉重城门,非但没有被这话激怒,反而轻笑出声,语气里带着几分看热闹的戏谑:“啧啧……这些日子,他就是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