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语在梦寐以求四个字上刻意拖长了尾音，眼神媚意流转，直勾勾地望着齐曜，仿佛这不是在商议一场充满危险的阴谋，而是在进行一场暧昧的调情。

赫连婀娜与齐曜说话时，那流转的眼波看似全神贯注，实则余光始终未曾离开过齐曜身侧那个身形娇小的锦绣使。见对方那双透过面罩缝隙射来的目光几乎要喷出火来，赫连婀娜唇角几不可察地一勾，露出一抹得逞般的笑意。

她非但不收敛，反而越发大胆，将涂着艳丽丹蔻的纤纤玉指，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轻轻点向齐曜紧实的胸膛，声音又软又媚：“指挥使想知道详情……那，想约在何处细谈呢？总不至于……就在这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说吧？”她眼波横流，意有所指，“不如……我们另寻个僻静无人的好去处，慢慢说与你听？”

她指尖尚未触及齐曜的衣襟，只听铿的一声轻响，齐曜握在手中的剑柄已迅疾上移，精准地格在了她的手指与自己的胸膛之间。那玄铁剑柄冰冷坚硬，带着不容侵犯的意味。

“你先进城。”齐曜的声音透过面罩传来，没有丝毫波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去见过了人，确认了情况，再谈其他。”

“噢……”赫连婀娜拖长了尾音，声音里浸满了毫不掩饰的失望，悻悻地收回了那根被剑柄隔开的手指。她眼波一转，又黏在齐曜身上，带着几分不依不饶的娇嗔：“那……指挥使大人不陪我一同去见见？”

“你们陛下不会答应！”齐曜的声音依旧冷硬，不带丝毫转圜余地，“你先去见了，回头再议！”

“呵……”赫连婀娜轻笑一声，这笑声里夹杂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意味，她的目光再次似有若无地扫过齐曜身侧那个紧绷的身影，“指挥使这般信我……倒让我不忍心不与你精诚合作了呢。”她将“精诚合作”四个字咬得格外缱绻，仿佛藏着无数未尽之语，“既然如此，咱们……便回头再约咯。”

话音未落，她已利落地一个转身，绯红的裙裾在空中划出一道曼妙的弧线，带着一阵香风，步履摇曳地朝着赫连思源那浩浩荡荡的仪仗队伍走了过去，将那满地的试探与暧昧暂且留在了身后。

赫连婀娜翩然回归车队，登上了华丽的马车。赫连思源的庞大仪仗再次启动，朝着那两扇依旧紧闭的沉重城门缓缓行进。到了城下，近卫高声宣示新王身份与来意，短暂的沉寂后，伴随着一阵沉闷的吱呀声，厚重的城门自内而外，缓缓洞开。

赫连思源的车驾率先驶入，象征着北蛮权力更迭的开始。紧随其后的，是齐曜率领的绣衣使与赵擎将军麾下的虎威军铁骑，两军并辔而入，军容整肃，无声地彰显着大梁的威仪与掌控力。

入城后，绣衣使与虎威军并未参与城防接管，而是依照既定安排，径直入驻了专为大梁使臣准备的馆阁。此处虽在城中，却自成一体，便于管理与防卫。

一番忙碌，诸事安顿妥当，天色也已彻底暗了下来。北境的夜空，星子显得格外清冷明亮。

馆阁内，暖意融融。晚膳过后，齐曜与林昭昭对坐于窗前的软榻上，中间隔着一个红泥小火炉，炉上架着的铜壶正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茶香袅袅，驱散了一日的风尘与疲惫。窗外是陌生的北蛮皇城夜景，窗内是难得的静谧时光。

炉火噼啪，茶香袅袅中，林昭昭忍了整整大半日的酸意，终究还是冲破了心防。她看着齐曜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正专注地摆弄着茶具，闷闷地开口，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委屈：“这些年来……你与赫连婀娜相见，她……她都是那般对你的？”

“嗯？”齐曜似乎全然未觉，心思仍在那澄澈的茶汤上，只漫应了一声，随口反问，“什么？”

见他这般浑然不觉，林昭昭心头那股无名火更是窜起三分，索性一把夺过他刚斟满茶的茶杯，重重放在小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