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了,椅子。”
从楼上走到地下,我环顾四壁把一切都收进眼底,我要记住它,这里曾是我的家,曾寄予我无限希望和快乐的家。
在去年那个温柔的十二月,我平静地在这里与他候千年一见,在今年这个温柔的十二月,我又款款离别,而他却没有正面道别。
我如茫茫原野上的雪花,自己飘落在地,自己又卷起自己,回头去寻找来时的路。
早上,我背起为故乡准备的简单行囊,将潸然的泪花装进袖口,将跳出胸膛的心拢回体内,如果真的还有梦,就让我和这缤纷的紫荆落英,一起去缱绻的大地上流浪吧!
在去机场的路上,我给林宏发了一条微信。
“别墅打扫干净了,你回来住吧!也可卖掉,需要签字我随时到。别墅的钥匙、老姨租房的钥匙和东北大林家的钥匙,都放在门口鞋柜上了,我出远门了,你照顾好自己。另求把季冰安排到外事办。”
白云机场到了,白云这名子多好听,一个充满幻想的名子,我和林宏多次来到这里,它送我们出征,迎我们归来。它属于这座城市,而不属于这座城市里的任何一个人。
歌州很美也很暖,尤其在这温柔的十二月,让人能联想到挚爱、情侣、恋情、欢娱这些美好的词汇。
此时,在歌州这个方位的东北方,有一个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城市,正等待我去品尝凛冽的暴风雪。
我看看手机,林宏没有回复,他这是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小伙子有性格,定能将两大公司干翻,定能将心爱的女人气残。
这两个月,我左胸心脏处和左后背处总是在睡梦中疼醒,疼到不行时,我去医院看了看,也没看出啥病,可就是疼,还常伴恶心。
不写作、不干活或吃些有营养的东西会稍好一些,近日睡着就会疼醒,醒后不会动,我又去了一趟医院,还是看不出啥病。
我肯定有病,不都说没病不死人吗?我怎么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呢?在机场候机时,我心脏又一阵疼痛,我暗想如果死在飞机上,算不算工伤啊?有没有啥待遇呢?
当飞机平稳于空中时,我捂着左胸向地下的白云和天上的白云挥挥手。白云啊!我不带走你们任何一片,亲爱的歌州再见了,今日再见可能真就再也不会见了。
“冷红叶叶下塘秋,长与行云共一舟。”
从此,我与白云一起漂泊的日子结束了,我再也不用夜夜愁了。
不经意间我打翻了格局,将一生的纯真都遗失在这座温柔的城,过程与最初的想法背道而驰,心袒露在空中不无悲伤。
这个冬天,心在哪里取暧,冰封时刻,让记忆止步,这个冬天,心在梦里取暧。
我非常喜欢这座城,繁华也安静,温柔也激情。不像我们查干城,一年四季总是刮着冒烟土,把人刮得心情暴躁、火冒万丈,哪怕是下场雨加雪,都得打着旋冒着烟的从天上下来。
飞机上,我的心脏和胃一起疼,疼的我前后晃动,恨不得打开舱门跳下去。
我好不容易挨到大林,下了飞机马上打车直奔火车站。机场到车站这段路,我已走过数次,但这一次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路上的行人和景色,仿似以悲壮姿态进入我的眼帘,因为马路两旁的树叶都泛着清冷冷的黄褐色向我飘来。
路两旁商铺玻璃窗上的彩色出租大字不见了,旺铺又旺了起来,人们的生活重归正常,风雨庚子年啊!
我找到一家宾馆住下后,马上给黄弟打电话,一小时后黄弟跑来了。
“你咋没在唯一映像啊?”
“大冬天谁拍婚纱照啊!”
“这一年咋样啊?”
“白搭,又赔好几万房租。”
“明年咋整啊?”
“明年咋整合计中。”黄弟晃晃头苦笑